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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健靈
  十八歲以前,我一直生活在一個既不像鄉村也不像城市的地方。那是一個大型的鋼鐵企業,一個封閉的社區。那裡靠山、臨江,省際公路像一條筆直的手臂伸向遠方。公路的那一邊,便是廣袤燒烤的農田。
  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一個人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張望和遐想。推開木格子窗,可以一覽無餘地望見遠處山的輪廓,農家的房頂上炊煙裊裊。一片煙嵐中,仿佛能望見山的那一邊。那一邊的圖景均在我的支票貼現想象中,車水馬龍,房子、人群,還有花海、縱橫的道路。
  倘若視野受限,我依然有自己的辦法張望。躺在被窩裡,被窩就是我的探險山洞,用手指“走路”,走過迂迴曲折的皺褶,沿著洞口探進的光束,走向山洞的深處。我輕聲給假想的人物配音,胡編亂造不成邏輯的故事,滿足自己的白日夢。稍大一點,開始把白日夢付諸實踐。在卡紙上描畫、塗色、剪裁,做房子、做人。房子有屋檐,牆上貼牆紙,再畫上應有盡有的傢具。至於G2000那些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個都賦予名字和獨特的身世,它們之間的故事,統統依著我的心情和想象,纏繞、交錯、變化多端。
  童年和少年時的閱讀生涯短暫而有限。對我來說,閱讀的感覺總是讓我想到一些熟悉的體驗——張望一座山,去想象山背後的情形;凝視一粒微塵,卻驚訝地發現細小的灰塵里也可能埋藏著說不清的系統家具秘密。我迷戀那種“穿透”的體驗,以及神思遊蕩、陷入冥想的快感。
  很多年以後,才聽到一句話:“身未動,心已遠。”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少年,那段日子,始終處於神游狀態。身外的世界對我來說遼闊而蒼茫,那裡蘊藏著無數難解的謎;即便是小小的自己,亦有那麼多沒有看清的真相;找房子至於未來,我曾無數次的遙想,遙想的那端正開啟璀璨一片。因此,儘管身處一個狹小逼仄的地方,我的年少時光卻寬廣得足可以信馬由韁。現在回頭看,那段時光五色繽紛,比以後的任何一個生命階段都要豐饒、曲折、耐人尋味。即便日後遭遇種種不如意,甚至也有過不去的時候,生命初始奠定了的暖色基調成為我往前走的動力。
  只是,在我年少時,並不清楚地知道還有“兒童文學”這樣一種美麗文體的存在,更不知道這樣一種文學是以獨特的方式向我這個年齡的孩子講述身處的世界和即將展開的人生的。上大學以後,當我在無意中開始接觸到這種美麗的文學,並且也開始寫的時候,很自然地,便回想起小時候那段長長久久的“張望與遐想”的時光——總是想看得更遠一些,總是想瞭解自己所不知道的,總是把最美好的期待放到可以夠到的遠方。當然,我還想真真切切地向孩子展示這個世界的模樣,瞭解人生的種種美好以及無奈。還有,一個人靠著什麼力量把自己的路走得踏實、安心並且堅定。
  有那麼一刻,我想象小時候那個愛張望與遐想的“我”,若是讀到我現在筆下的文字,會作何感想呢?當然,無法想象,也沒有答案。我把回答的權利交給讀我書的正當年少的讀者。
  十日談
  我寫童書
  明起刊登一組《科普先鋒》。  (原標題:張望與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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